- 老九門 二丫同人
- 二月紅(13)，丫頭(8)
- 下收
練完戲的時候，已是接近夜半三更。
街上的餐館都已經打烊了吧。二月紅心想，苦惱著今天晚飯的著落。
剛踏出戲院抬頭一看，對面常常光顧的面攤竟然還亮著燈。邊上的桌椅上坐著一個小姑娘，腦袋一恍一恍的打著瞌睡。
二月紅半是訝異半是好笑的走上前去，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。「丫頭，別在這裡睡著了，會著涼的。」
丫頭睡眼惺忪的看著二月紅。「大哥哥，你來啦。我讓爹爹給你煮碗面。」
「去吧。」二月紅笑著回應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。
過不了多久，陽春面便端了上來。
「老闆，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打烊？」
丫頭的父親，也就是面攤的老闆咯咯地笑了起來。「這傻丫頭說少當家您答應了她，今天要唱新學的戲給她聽，這不等到差點睡著了嗎？」 說著俐落地收拾好桌面，給二月紅倒了一杯水。「這大晚上的就別喝茶了，喝杯暖開水，對嗓子也好。」
「謝謝。」二月紅微笑著道謝。「丫頭能有老闆你這樣的父親，真好。」
「怎麼會呢？」面攤老闆臉上的笑意又深了一些。「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，少當家您慢慢吃。」
「嗯。」二月紅回應道，接過碗便吃了起來。
丫頭從小在面攤長大，見的人多了，自然也比同齡孩子懂事。就算等得無聊也不吭一聲，一直安靜的待到二月紅吃完面再過來。
「大哥哥你今天看起來有點累，是練戲太辛苦了嗎？」丫頭皺著眉頭擔心道。
「是我自己太笨了，怎麼學都學不好，被師父責罰，才練到這麼晚。」二月紅看著丫頭，剛剛才睏得睡著，現在就用水靈靈的眼睛盯著自己了。「話說回來，這麼晚了你就先回去吧，也用不著在這裡等。」
「我們不是約好了嘛。」丫頭倔強的說。眨了眨眼睛，又從兜裡掏出了一包東西，遞給了二月紅。
「給我的？」
「嗯。」
打開一看，是一份糖油粑粑。天氣雖冷，可丫頭一直小心的揣在兜裡，拿在手上還是暖的。
「我明天還要唱戲，吃不了，你自己留著吧。」二月紅愧歉的看著那份糖油粑粑，又還給了丫頭。「對不起，讓你等了這麼久，糖油粑粑吃不了，嗓子也練得有些啞了，沒法唱戲給你聽。」
「沒事。」丫頭雖然難掩失望，但還是盡力拉起笑容。
「糖油粑粑吃不了就下次再吃吧，戲也可以下次再聽。」丫頭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想那學過的單詞，客人們言談間說過的話，拼拼湊湊的說著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。「爹爹說過，煮面不能急，要慢慢來，出來的面才會好吃。」歪著小小的腦袋，眼神卻始終真誠。「我真的很喜歡聽大哥哥唱的戲。雖然我也不太懂，不過唱不好就慢慢來吧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。」
看著明明還是一臉稚氣，卻努力地安慰著自己的小姑娘，二月紅不自覺的笑了出來。「好，聽你的。」他說著，心裡莫名的踏實的一點。
「啊。」丫頭突然想起了些甚麼。
「怎麼了？」
話音未落，丫頭坐直腰板，抬高手，輕輕地摸了摸二月紅的頭。
「辛苦了。」丫頭輕聲道。
二月紅當下有點懵了。
看到突然愣住，一動不動的二月紅，丫頭有點緊張的解釋道。「爹爹有時候工作得很累的話，娘親都是這樣子摸摸他的頭的。我不舒服的話，娘親這樣摸摸我的頭，我也會感覺好多了…」愈說愈小聲，好像做錯了甚麼似的縮起身子，只敢偷偷地瞄了二月紅一眼。
二月紅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。「丫頭。」他輕聲喚道。
隨著聲音抬頭的丫頭，沒對上二月紅的眼睛，卻瞥見他隨著笑意泛起來的酒窩。
「你也辛苦了。」二月紅伸手揉了揉丫頭的頭髮。
丫頭伸手撥了撥頭髮，似懂非懂地看著對方。
「新學的戲，我明天再來唱給你聽吧，這次能唱好了。」二月紅接著說。
「嗯。」丫頭點點頭回應道。
回去紅府的時候已是深夜，店家早已經打烊，人們都回家倒頭大睡去了。街上只剩幾盞還點著的煤氣燈，鵝黃色的燈光灑在地上，在這時候特別耀眼。
二月紅一個人在路上踱步，喃喃地哼起了今天剛學的曲子，想著的卻是剛才的事。
「還是陽春面最好吃。」二月紅自言自語道，淺淺的笑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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